第21章 新的开始

        徐芃下意识地用手指敲击着桌面。

        包厢内弥漫着令人尴尬的空气。

        他对面的那个女人面无表情,紧盯着面前的杯盘,完全没有抬起眼皮看徐芃一眼的意思。

        对和这个女人见面时,气氛僵硬甚至紧张,徐芃事先是有一定心理准备的,但他还是低估了这份真实的凝重。

        事实上,对方几乎对他的所有话题都不予回应。

        两人进包厢二十多分钟了,她只是在一开始用最严肃的态度回应了他最基本的寒暄,又用最简短的语言回答了他两个纯属活跃气氛毫无实际意义的问题。

        “要不要再叫几个小吃?”徐芃试探着问。

        女人的脸略偏了偏,将视线投向窗外。

        顿了几秒钟,她才收回目光,瞟了徐芃一眼,很快又把注意力集中在了眼前的杯盘上。

        就在这惊鸿一瞥的同时,她低声说了句:“不必了,反正坐不久。”

        徐芃真的开始相信自己今天约这个女人出来,绝对是个错误。

        对此,张沐霖更加确信无疑。

        上周日,张沐霖跟着王逸博一家去省第一人民医院看望沈老爷子。

        当然,在那之前,王逸博已经把她正式介绍给了父母。

        张沐霖看不出沈永芳夫妻对自己的真实态度,至少从表面上看起来,他们对自己很友善。

        探病时,沈永芳也带上了她,让她见到了精神正在好转的沈执中,并明确说明这是小博的女朋友,应该说,这是个良好的开始。

        至少,这个家庭正在尝试接受她。

        王逸博一早就把自己的家庭情况都对女友讲了,这让张沐霖在见到对方长辈时内心平添几分畏惧,但沈永芳和沈执中等人的态度却令她放宽了心。

        何况,病房里还有一个始终对她保持友善笑容的熟人——沈惜。

        也说不清为什么,这个只在一起吃过一次火锅的三表哥,总能带给她一种超出寻常的信任感。

        这本是愉快的一天,可偏偏就在那天晚上,张沐霖接到徐芃的电话。

        电话里,徐芃没有说任何过分的话,甚至语气中还带着一丝明显是刻意表现出来的友好。

        但张沐霖只要听到他的声音,就会浑身不舒服。

        如果她有选择,她绝不希望自己有生之年还会重新遇见徐芃和周晓荣这两个人。

        当然,徐芃的想法恰好相反。

        他没想到还能和张沐霖重逢,但对于再次见到这个自己真正意义上第一个动心的女生,他还是有那么一点点感慨。

        事实上,在刘绍辉的婚礼上,令徐芃和周晓荣真正关注的女生,并不是裴语微,而是坐在王逸博身边,始终礼貌地微笑,极少开口的张沐霖。

        虽然婚礼那天,张沐霖的目光几乎就没在徐芃和周晓荣身上停留过,也没有流露出任何异样的神情,但徐芃绝对相信自己没有认错人。

        怎么可能认错呢?

        她是他的高中同学,是他从高一起就有了好感,一度还当面表白过的女生。

        直到今天,他还记得她的眉角有一粒小小的痣。

        他当然也还记得,在她左边屁股靠近腰部的位置,有一块大拇指甲大小的浅蓝色胎记。

        徐芃绝不相信张沐霖已经不记得自己了。

        怎么可能?

        她会忘记第一个插入她身体的那个男生吗?

        就像他就一直记得第一个用阴道容纳了自己肉棒的女生似的。

        在和周晓荣一起给张沐霖破处那一次,徐芃也还是处男。

        自从高三毕业,徐芃考上上海金融学院后,他就再也没见过张沐霖,哪怕后来办过几次高中同学会,张沐霖也从未出现过。

        十多年过去,这个当初的校花,现在竟已经成了沈惜表弟的女友,而且又在婚礼这样的场合与自己巧遇,还真是极有趣的际遇。

        通过各种七拐八弯的关系,徐芃费了三天功夫问到张沐霖现在的手机号码,又忍耐了差不多十天的时间,他才下决心拨通这个电话。

        这个电话并没有任何其他目的,他只是单纯希望与张沐霖恢复联系。

        张沐霖现在是王逸博的女友,换句话说,她是沈永芳的准儿媳,再换句话说,她还是沈执中的准外孙媳妇。

        这一串亲戚认下去,还有沈伟扬、沈永强、沈伟长、沈永华……看看这些名字,徐芃可能会有其他目的吗?

        失去音信那么久,重逢就是有缘。

        如果能搞好彼此间的关系,说不定未来还有别的用处呢!

        再续前缘,徐芃绝没那样想过。

        至于拿当年的事去威胁张沐霖,逼她就范,他更不会弱智到这种程度。

        那是无聊电影的桥段。

        任何一个正常智力的人,都不会做这样的事。

        万一张沐霖不从,你真敢去对沈家人说明当年的事吗?

        就算自己不露头,借用其他手段说明往事,难道沈家不会向张沐霖问清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吗?

        就算沈家因此放弃张沐霖这个媳妇,他们会饶过罪魁祸首的自己吗?

        一拍两散,对自己有什么好处?

        当然,徐芃也相信,只要自己没有什么不轨举动,张沐霖自己应该也不会主动把整件事抖出来。

        同样是那个道理,一拍两散,对大家有什么好处?

        所以,徐芃自问是带着一腔善意来找张沐霖的。

        尽管两人之间当年有过那么一段不算太愉快的往事,但毕竟那时年少轻狂,很多事只是一时冲动,不是出于理智。

        谁都有年轻的时候吧?

        这么多年过去,万一张沐霖早把心结放下了呢?

        张沐霖对徐芃的约会请求,只表现出了几秒钟的犹豫,随即就一口答应。

        这也一度让徐芃她真的没把当年的事放在心上呢。

        但从见面后张沐霖的态度来看,徐芃觉得自己还是过于乐观了。

        场面冷得要命。

        如果不是想当面看看徐芃到底带着什么样的目的来找自己,张沐霖绝不会出现在这里。

        很多已经被她扔到了记忆角落的往事片段,像火山爆发似的喷涌出来,挤满了她全部的思绪。

        那是一段令她作呕的回忆。

        2004年,高三第一个学期。张沐霖家面临绝境。

        张沐霖出生在一个十分普通的家庭。

        父母都是一家国营叉车厂的职工,父亲是车间工长,母亲是会计。

        1998年,父母双双下岗。

        母亲辗转在超市找到一份营业员的工作,而父亲则开起了出租车。

        新世纪伊始,在朋友的鼓动下,父亲开始和三个要好的老哥们合作做起了服装批发的生意。

        刚开始一年多,生意还不错,但很快他们就陷入了困境。

        没过多久,其中一个合伙人卷款跑了,丢下父亲和另两个合伙人,面对百多万的债务。

        这些欠款中,有将近一半归于张沐霖父亲名下的。

        在巨大的压力下,父亲选择逃离中宁,从此人间蒸发。

        迄今为止,张沐霖都不知道父亲跑到了哪里,到底是生是死。

        幸好她们还有几家热心的亲戚。

        大家一起凑,帮着张沐霖母女俩还了十之六七的外债。

        债权人们拿回了大部分的欠款,看这边只剩下娘俩苦苦挨日子,也起了同情之心,没有继续过分催逼,同意她们慢慢偿还。

        从此,母亲开始起早贪黑地工作。

        每月扣除掉母女俩必要的生活费,其他的收入都要用来还债。

        这笔钱还起来堪称遥遥无期。

        要知道,即便还清了外债,还有亲戚们凑出来的那一大笔钱呢!

        这笔钱,虽然没人会玩命般来催要,但终究也是要还的!

        母女俩就这样相依为命过了两年,突然一个致命的噩耗传来,母亲被超市辞退了!

        对自己被辞退的真实原因,母亲一直以来的解释都很含糊。

        但当时已经17岁,自幼聪颖的张沐霖还是隐约猜到了真相。

        那个曾经很热情地帮母亲把超市发给员工的福利送回家的胖经理,对风韵犹存的母亲似乎怀有别样的企图,而传统又倔强的母亲却肯定没有屈从于对方的非分要求。

        对母亲的选择,张沐霖是支持的。

        但同样令她难忘的,是那段时间家中近乎空气凝固般的氛围。

        母亲每天的愁苦面容,至今还深深烙印在张沐霖的记忆里。

        对一个毫无背景和人脉,年过四旬却还有几十万债务的中年妇女而言,失业,真的像天塌了一样。

        那段时间里,半年以后的高考似乎已经完全不在母女俩的计划里了。

        反正就算张沐霖考上了大学,家里也是绝对拿不出钱来让她去读书的。

        犹豫挣扎了半个月,眼见母亲一直找不到新工作,而家中境况愈发窘困的张沐霖终于决定采用那个只属于自己的解决方案。

        辞退母亲的天惠连锁超市是中宁市的名优企业,而天惠老总的儿子徐芃,正是张沐霖高中时的同班同学。

        尽管因为高二时自己曾拒绝过对方的表白,对能否得到帮助没有任何把握,但张沐霖还是硬着头皮找到徐芃,希望他能帮助自己母亲重新回天惠超市上班。

        在找徐芃之前,张沐霖曾想象过他会对自己说些什么,也许他会嘲笑自己,挖苦自己,甚至她还做好了对方提出做她男朋友的要求的准备。

        但她万万没想到,徐芃提出的要求是要和她上床。

        对这样的要求,张沐霖没有任何心理准备,不得不再次陷入挣扎似的犹豫之中。

        一眨眼,又过去了一个多星期。

        直到某天,张沐霖看到自己母亲给债主下跪哀求对方再宽限几天,让她再想办法筹一笔钱换上这个月的债,她终于咬紧牙关答应了徐芃的要求。

        但有一次令她大吃一惊的事发生了。

        在张沐霖鼓足勇气走进徐芃家时,发现虽然徐芃父母都不在家,却还室友第三个人等着自己,那就是同班同学周晓荣。

        徐芃斩钉截铁地告诉张沐霖:“要么和我们两个人做,要么这事就算了。”

        张沐霖挣扎了最后的五分钟。

        也许是天生冷静,她最终对自己说了这样一番道理:“如果我和男生上床,那么到底是一个还是两个,本质上是没有任何区别的!”

        于是,张沐霖点头;于是,她眼看着两个男生抽签来决定谁有权刺穿自己的处女膜;于是,她人生中第一次和男生做爱就被两根肉棒同时插入。

        每个女人的生理构造不尽相同,张沐霖的处女膜被捅穿的瞬间,她并没有太过强烈的疼痛感,相反倒是那根被迫用嘴含住的肉棒更令她感到难以接受。

        在身后的徐芃射出精液之前,身前的周晓荣已经哆嗦着发射了。

        含着满嘴的精液,张沐霖发呆。

        17岁的她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

        伴随着徐芃加快了他的冲刺速率,不得不叫出声来的她把精液吐得满床都是。

        这是好几次出现在她噩梦里的场景。

        就因为这个,大学时的张沐霖尽管并没有拒绝和当时的男友做爱,却坚决拒绝了他希望她能为他口交的要求。

        张沐霖付出了那么大的代价,徐芃倒也没有食言。

        不知道他是怎么和他父亲沟通的,总之没过两天,张沐霖的母亲就接到一个电话,要她去另一家天惠超市的连锁店上班。

        直到今天,母亲还以为她当年能再回天惠上班,只是因为老板的儿子是自己女儿的同班同学,出于朋友间的友情,才帮的忙。

        她一直念叨着要带女儿上门表示感谢。

        张沐霖只能告诉母亲,自己一定会把她的感谢带到学校。

        她的同学觉得这就是一件小事,并不希望她们大张旗鼓,这才让母亲打消了那个念头。

        经过这样一件事,这个学期最后一个月的时间,张沐霖根本就是在一团混乱中度过的。

        她的期末考试成绩一塌糊涂。

        母亲还以为是家里的债务危机影响了女儿的学习。

        令所有知情或不知情的人都大吃一惊的是,倔强的张沐霖经过一个寒假的调整,居然奇迹般地熬了过来,成绩迅速回升,甚至达到了此前的她都没能达到的高度。

        后来,她成功考入中宁师范大学,靠助学金和奖学金读完了本科,并在本校拿到硕士学位后,成为重点中学市十一中的老师。

        整整十一年,这件事已经过去那么长的时间了。

        张沐霖坚定地一步步地走着,远离那个恶心的下午。

        现在,她有自己热爱的工作,有情投意合的男友,有无穷可能的未来。

        然而,在与当年那件事发生几乎相同的季节,她再次遇到了那两个男人。

        这么多年过去,这两个人居然还混在一起。

        在婚礼那天,在自己男友身边,张沐霖用超出自己极限的镇定保持住了冷静。

        令她猝不及防的,是徐芃居然打听到了自己的电话号码,还约自己见面聊天。

        要说张沐霖一点不害怕,那是不可能的。

        她不知道徐芃找自己有什么目的。

        但她同样知道,自己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只有17岁,举目四顾茫然无助的女高中生了。

        她敢接受邀请,也敢面对这个用恶劣的手段把自己变成一个女人的老同学。

        她想知道他到底想干嘛。

        结果,事先给自己加油鼓劲费的心思好像显得多余。

        听着徐芃那些毫无营养的话题,看着他尽可能做出的亲热友善的模样,张沐霖突然意识到自己的人生真的变了。

        现在的张沐霖,无求于人,命运都在自己手上。

        在过去的十一年中,自己不知不觉已经开启了一个崭新的人生。

        即便有过那么不堪回首的过去,又如何?

        不咸不淡地坐了不到一个小时,张沐霖果断起身,告辞。

        她无需畏惧徐芃,更无需应酬徐芃。

        当然,张沐霖也清醒地知道,曾经发生过的,就是发生过的,它已经在自己的人生中留下了深深的印记,永远无法逃避。

        这也正是那晚在KTV,她看到自己的学生徐蕾和那些男人在一起时,会突然变得那样激动的原因。

        张沐霖知道一个高中女生被男人围在中间是多么无助。

        如果徐蕾是被迫的,张沐霖要帮助她摆脱噩运;如果徐蕾是自愿的,张沐霖更想去改变她错误的想法。

        她觉得,这是自己的使命。

        但是,张沐霖不会畏惧这样的过去,更不会受到任何羁绊。

        她的崭新人生,早就已经开始了。

        十分尴尬地送走张沐霖,徐芃恨不得给自己两个耳光。

        自己怎么会变得这么幼稚草率?

        难道真是因为最近和施梦萦待在一起的时间太长了?

        难道愚蠢这种东西会随着体液交换?

        是自己操多了蠢女人的报应吗?

        难以想象,在正常状态,正常思维水平下的徐芃竟会落入如此尴尬的境地。

        他几乎就是被面前那个女人羞辱了。

        还是以那种近乎冷漠的方式羞辱了。

        徐芃浑身上下都别扭。

        对一贯自信的他来说,这个下午真是太令他难受了!

        最近真是邪门。自从国庆假期结束,就再没有过一件好事!

        找张沐霖叙旧已经被证明是彻底失败的,这先不提。

        昨天,孔媛居然找周晓荣提出辞职,等自己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这个他非常看好的女孩已经和“荣达智瑞”没有任何关系了。

        最令徐芃郁闷的,还是施梦萦。

        这个女人不知道抽什么风,前几天居然一本正经地告诉自己,她又开始恋爱了,所以,她会断绝和自己在性方面的一切关系。

        从此以后,两个人就是普通的同事关系。

        这不是见了鬼了吗!?

        在成功策划了一次3P后,徐芃还在计划对施梦萦展开更多的开发。

        周晓荣提醒他,别忘了自己当初的承诺,施梦萦屁眼这块处女地,是要留给周胖子的。

        得,现在别说屁眼了,施梦萦身上所有的洞都已经对自己关闭了。

        让周胖子到梦里玩他自己的屁眼去吧!

        刚刚过去的十月,对施梦萦而言是难熬的。

        这些日子里的困惑、挣扎、纠结,丝毫不亚于搬出沈惜家的那个五月。

        一切的根源就在国庆长假。

        先是深夜去沈惜家,再次被他郑而重之地拒绝,没过两天被徐芃带到公司做爱,没想到被周晓荣撞破,随即在胁迫和诱导下,不得不接受了和周晓荣上床以换取他保守秘密的条件,结果,最终却又演变成了3P。

        自己居然同时和两个男人做爱——每每回想起自己的阴道和嘴里同时被肉棒插入,施梦萦就会不由自主地想呕吐。

        那晚,在周晓荣射出第三波精液后,一切终于云卷雨收。

        周晓荣问她要不要留在房间休息。

        但施梦萦根本不想继续待在这个恐怖的地方,坚决要求回家。

        徐芃开车送她。

        这次她根本没让徐芃进门,一头扎进卧室,痛哭不止。

        直到后半夜,勉强平静下来,施梦萦突然开始反思,最近自己的一切举动是不是全都错了?

        徐芃千算万算,还是忽略了一点。

        3P这种事,完全超越了施梦萦的道德底线。

        在他眼中的蠢女人,并不等于是烂女人。

        施梦萦恰恰是那种有着奇怪的固执道德观的女人。

        在她的大脑可以正常运转时,她的所思所想会受到自己道德观的极大约束。

        把一切的混乱暂时抛到脑后,施梦萦开始怀疑徐芃让她做那么多事的初衷,是不是根本与帮助自己无关——施梦萦就是这样的女人,一旦令她感到不舒服,那么一切曾经的好都可能演变成不好——也许,徐芃建议她去做的那些事,对平复心情,恢复状态确实有那么一点点作用,但代价未免太大,而徐芃本人从中得到的好处又未免太多,这不能不让施梦萦产生疑虑。

        施梦萦觉得自己不能继续这样下去。

        可是,如果不再跟从徐芃的步调,接下来自己该如何调整心情和生活呢?

        这真是个十分纠结的问题。

        因为对徐芃产生了怀疑,自然而然的,施梦萦连何毓新都不怎么敢信了。

        经过上次的试探,她固然自以为可以确定何毓新对自己并没有什么企图,但说不定他会帮徐芃对自己做一些误导。

        于是,整个十月,施梦萦一再推拒何毓新的邀约。

        她很不会掩饰自己自己的情绪,在两次生硬的拒绝后,机警的何毓新第一时间就发现了她内心明显的防备意识,很聪明地立刻放弃纠缠。

        他这种干脆的态度,倒是让施梦萦又开始琢磨自己对他是不是过于多疑了?

        也就在这段时间,范思源开始加强对施梦萦的求爱攻势。

        范思源对施梦萦的感觉相当不错。

        这女孩漂亮、斯文、气质独特、工作稳定,更难得的是两人是老乡,长辈亲戚还是朋友,他觉得这简直就是天作之合。

        国庆假期第一次见面后,施梦萦好像就把范思源扔到了脑后,从未主动联系过他。

        这让范思源颇有些惴惴不安,琢磨不透对方对自己究竟是个什么态度。

        相亲后的两天,10月6日晚,和朋友吃完饭,范思源突发奇想试着约施梦萦出来泡吧喝酒,进一步拉近两人间的关系。

        没想到接起电话的施梦萦却显得十分冷漠,基本上处于只听不说的状态,从电话里,能听得出她的呼吸声略显急促,隐隐还带着几分痛苦。

        她几乎是一个字一句话,用“喂”、“对”、“没”、“算了”、“嗯”、“下次吧”之类的对白就拒绝了范思源的邀约。

        范思源觉得,她很可能恰好身体不舒服,又不方便直说。

        自觉得对男女间的事挺有经验的他,很自信地判断施梦萦应该正在经痛的麻烦中。

        于是他也很善解人意地好几天没有去打扰施梦萦。

        后来,范思源又想约施梦萦一起去逛中宁市的一处名胜,自唐时就有的抚祥湖。

        施梦萦再次的拒绝令他大失所望。

        这下,范思源终于明白,施梦萦对他的兴趣似乎不大。

        这很让他沮丧。

        范思源一直都挺自信,认为自己对施梦萦应该很有吸引力。

        十月的最后一天,周六,正好又是万圣节。

        范思源抱着最后再试一次的心态又约施梦萦出来参加一个聚会。

        如果这次还是失败,范思源就准备放弃了。

        没想到,无心插柳柳成荫,这次施梦萦居然给了他一次机会。

        这也是施梦萦给自己的一个机会。

        她对范思源没任何感觉,但哪怕是她这样性格有些古怪,对爱情有着很执着的念想的女生也明白,就客观条件来说,范思源是个条件相当不错的对象。

        更关键的是,施梦萦现在急需一场恋爱!

        她需要远离此前的纠结和痛苦,更不愿意再次尝试徐芃建议的那些令她越来越难以忍受的方法。

        她曾经听过这样一句话:“治愈女人失恋最好的办法,就是下一场恋爱。”施梦萦认为,自己是时候开始一场新的恋爱了!

        既然除了沈惜,自己还没有找到任何一个能让自己深爱的男人,那最合理的方案就是找一个条件比较好的,不是吗?

        所以在万圣节聚会后,范思源送她回家时,施梦萦就直言自己已经做好做他的女友的准备。

        她的真实心理,就是和他先处处看。

        在和范思源确定关系后,施梦萦又直接找到徐芃,向他当面说明自己以后会停止和他的所有私下来往。

        这令徐芃措手不及。

        他既后悔自己之前是不是过于稳扎稳打,又怀疑自己国庆节时的一切布置是不是太过激进。

        不管什么原因,这个才调教了一半的女人,居然突然就这么从自己手中溜掉,这未免太扫兴了!

        但现在再后悔也为时太晚。

        即便是想威胁或者报复施梦萦,徐芃也不方便立刻下手,那未免显得吃相过于难看。

        只能寄望于来日方长吧。

        只要施梦萦还待在公司,就说明还有机会!

        总好过像孔媛那样突如其来就提出辞职的好吧?

        像徐芃一样,为施梦萦和孔媛这两个女人感到糟心的,还有周晓荣。

        当然,相较于徐芃更多是失望于对施梦萦的调教不得不半途而废,周晓荣更可惜孔媛的离去。

        最近这一个月,周晓荣的心情比徐芃更差。

        有两次想再约施梦萦开房,想看看有没有机会给她的屁眼开苞,结果就好像是欠了她几百万似的,根本看不到半点笑模样,直接就被冷冰冰地拒绝。

        周晓荣有时真怀疑,这女人有没有搞清楚自己到底处在什么位置?

        为什么一个业绩基本垫底的客服在自己面前摆出的架子就好像她才是公司老总似的?

        以前是没有得手,现在明明已经把施梦萦搞上了床,可她看上去反而比以前更作了,这么奇葩的女人也真是没谁了。

        好在周晓荣还可以去嘲笑徐芃来解气。

        听说施梦萦刚找了个新男友,从此以后,连徐芃都不能碰她了。

        这小子的损失明显要比他更大!

        再过段时间,没便宜可占的话,直接开了她算了。

        周晓荣早就觉得,单纯从工作上来讲,施梦萦就是个累赘。

        业绩最差的这个还没离开,一心想培养的那个却已经辞职了。

        最让周晓荣心痛的,是孔媛的离去。

        她的辞职是那样毫无预兆,令周晓荣猝不及防。

        他极力地挽留,却抵不住孔媛一心求去的坚决。

        如果多给他一点时间,周晓荣真的很有诚意要留下这个女孩。

        平心而论,周晓荣对孔媛的偏爱,绝不在于她那个火热紧窄的屁眼——至少不全是。

        这个公司老总平时给大家的印象,是好色无脑。

        其实,这是个天大的误会。

        好色是真的,无脑未免就太冤枉周晓荣了。

        如果真是这样,在徐芃回中宁市以前,是谁一手一脚打造出“荣达智瑞”这家公司的呢?

        周晓荣清醒地看到,孔媛拥有十分出色的沟通和公关能力,这在整个公司几乎无人可及。

        “公关”,绝不仅仅是脱光衣服爬上客户的床。

        真要这么简单,公司的客服部里,至少有三分之一的女员工够格做客服总监。

        最明显的例证,就是施梦萦。

        跟这个女人沟通,太没劲。

        就算她肯陪客户上床,周晓荣也不太相信她能拉来大客户。

        要不是憋着总有一天要操她的狠劲儿,周晓荣早就辞了她。

        孔媛的学历虽然低,但有些能力却仿佛是与生俱来的。

        她能用最短的时间记住沟通对象所有的资料,能找到最合适的切入点开始交流,能用短短几句话就获取对方的好感,给对方留下足够深的印象,再加上关键时刻能毫不扭捏地爬到对方床上去的爽快劲,作为客服而言,简直十项全能,无往不利。

        这么能干的员工,原本公司里只有程莎一个,后来就又来了孔媛。

        在周晓荣看来,或许孔媛比程莎更能干。

        程莎跟着周晓荣鞍前马后也已经很久了,几乎从周晓荣创建“荣达智瑞”开始,她就跟着他打天下。

        进入公司的第一个星期,这个欲望极其旺盛,却极少能得到满足的少妇就被周晓荣弄上了床。

        在公司最艰难的那段时间里,程莎用她那荤素不忌,伶牙俐齿的口才以及上下三个百操不厌的肉洞,为公司稳定住了至少五个可靠的客户源。

        迄今为止,这五家客户仍是荣达智瑞最靠得住的收入来源。

        于公于私,都差不多是时候该给程莎升职了。

        等她高升一步,那么下一个客服总监的最佳人选无疑就是孔媛。

        就算她进公司还不满一年,资历还浅,周晓荣也准备给她铺好上位的台阶。

        反正提拔程莎也不是眼前的事,怎么也得等到过完年。

        到时,让程莎再兼一段时间客服总监职务,那时孔媛也算老员工了,慢慢让她接任,一切都顺理成章。

        再说,就算直接交班又怎么样?

        在荣达智瑞,周晓荣一言九鼎,顶多还要再听听徐芃的意见。

        徐芃会反对这个任命吗?

        周晓荣清楚,徐芃恐怕比自己更欣赏孔媛。

        他计划得挺好,偏偏这时候,孔媛提出辞职。

        天地良心,周晓荣磨破嘴皮试图挽留的时候,他还真是一秒钟都没想过孔媛的屁眼。

        他只是想着竭力为公司挽留一个人才。

        但是孔媛真的不想干了。

        和吴昱辉分手后,孔媛离开合租的房子,在公司附近找了个最便宜的小旅馆暂时栖身。

        随即又打电话给程莎,请了几天假。

        这时候,孔媛才不管程莎、徐芃或者周晓荣会不会不满!

        她既伤心又疲倦。

        自从一切真相被揭开,她身上的压力越来越大。

        这段日子虽短,她却感觉自己像老了好几岁似的。

        她只想自己一个人安静地待上几天,没任何人来打扰,好让她认真考虑一下,接下来该怎么办。

        最终,孔媛决定辞职。

        她发现自己没有办法洗去身上的疲倦感。

        近一年来的一切,就像做了一场很辛苦的梦。

        对已经发生的所有事,孔媛不会抱怨,因为所有的决定都是她自己经过思考后作出的。

        但是,不抱怨,不代表她不会累。

        孔媛真的累了。

        累了,自然就会厌倦。

        厌倦了,首先蹦出来的解决方案,就是离开。

        长久以来,孔媛都是用最现实的心态在安排自己的人生。

        但这一次,明知在接近年底的时候辞职是很不智的行为,她还是执意去做了。

        她要离开这段该死的日子,她需要一个新的开始!

        因此,尽管她微微感动于周晓荣对她的极力挽留——以她的沟通和理解能力,孔媛当然看得出周晓荣对她的挽留绝不仅仅是出于对她肉体的迷恋——孔媛还是铁心要离开。

        孔媛的决定,对周晓荣来说,真是再糟糕不过了!

        他现在急需一次发泄。

        所幸,光棍节很快就到了。

        每年的这个时候,他和自己那群还没结婚的狐朋狗友们,总能找出各种节目来小小狂欢一下。

        “双十一”,屌丝们买买买,也有一些人,可以借着光棍的身份,玩玩玩!

        其实无非就是找个名头聚起来而已,对这些人来说,随时都能玩。

        光棍节这天一下班,周晓荣就离开了办公室。

        他没有去地下停车场取自己的车,而是和一些员工一道从商务楼一楼正门走出,跳上一辆红色的保时捷Panamera。

        坐在驾驶座上的,是个看上去比他大一两岁的青年人。

        他叫钱宏熙,今晚的节目就是他提议的。

        要去的那地方,周晓荣不认识,只能麻烦钱宏熙绕路过来接他。

        钱宏熙的父亲,是全省最大的矿业公司老总,身家丰厚无比。

        只是因为他父亲为人低调,他家的产业又大多分布在全省几个矿业发达的地级市,并不以中宁市为中心,因此钱家没能位列好事者列出的中宁私企“四大天王”。

        其实,真比起企业效益,恐怕钱家比任何一家都不会逊色多少。

        至于钱宏熙本人,倒是和周晓荣有几分相似。

        他好像对继承家业的兴趣也不大,反而跑出来搞了个嘉行旅行社。

        中宁市拥有像双湖、七溪、云枫山这样的优质旅游资源,这几年他的生意蒸蒸日上,倒也不完全算是吃老爹的富二代。

        像刘凯耀、钱宏熙这样家境豪富的阔少,周晓荣是不能比的。

        他只能靠自己的交际手段,和他们搞好关系。

        说难听点,其实也就算是傍着他们。

        要知道,这些人本人的身家固然不比周晓荣强多少,但他们的家族背景却是周晓荣无法企及的。

        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可能求到他们头上,平时就保持良好的关系,总比临时抱佛脚要强。

        当然,能让周晓荣傍上的,也只是刘凯耀、钱宏熙这样爱玩的公子哥。

        像刘铭远、沈伟扬、杜臻奇这样的年轻才俊,周晓荣还是够不上的。

        他和刘铭远也算有几面之缘,但那都是靠刘凯耀的面子,刘铭远可不会真拿他当朋友。

        从周晓荣的公司到今晚的目的地,路程不算近,下班高峰期开车大概要用个把小时。

        周晓荣和钱宏熙一路都在车里天南海北地闲扯。

        突然,钱宏熙问起周旻离婚的事。

        周晓荣没有立刻回答,反问他怎么还关心这事。

        “你不知道吧?你哥和他老婆,不对,应该说,是他前妻,都是我同学!我当然要关心一下啦。”

        “啊?”周晓荣对他们之间的这些关系还真是毫无头绪。

        “你堂哥高中时候和我同班,巫晓寒和我小学同班,可都是老同学啊!”

        对于自己家的糗事,周晓荣不想多提,只拣些不痛不痒的说了说。

        说不清出于什么心理,他话锋一转就把整件事扯到沈惜身上。

        话里话外的意思,好像是沈惜插足才导致周旻最终离婚。

        也许,他觉得这样一来,周家就成了受害者,没什么丢人的。

        “沈家老三?”钱宏熙突然来了劲头,“你是说沈伟翔吗?”

        “沈伟翔是谁?我说那人叫沈惜。他堂哥就是沈伟扬,你搞混了吧?”

        钱宏熙得意地笑,笃定地说:“没错,你说的就是沈伟翔。你别忘了,我刚说过,我和巫晓寒是小学同学。她和沈惜可不是后来勾搭上的,他们俩也是从小就认识了,我们都是同班,我会不知道他叫什么吗?再说,我三岁多就认识这小子了。上小学前他一直就叫沈伟翔,后来不知道怎么就改成现在这个奇奇怪怪的名字,他姐跟他一块改的名,叫什么‘沈惋’。姐弟俩,名字连在一起,叫‘惋惜’,你说这是人名吗?”

        周晓荣第一回听说这样的事。

        “他还有个姐姐?”

        “对。双胞胎,我们都是同学。”钱宏熙确实很小就认识沈家姐弟。

        钱家世代都是商人,但钱宏熙的外公,曾是虎川区区委书记,舅舅现在则是省商务厅内资促进处处长,勉强也算和沈家、刘家、杜家等属于同一个圈子,对于各家那些明面上的事,多少都知道一些。

        何况钱宏熙和沈家姐弟从幼儿园起就认识,后来还做了六年小学同班同学。

        “原来他以前是叫沈伟翔,这个名字听着倒像是沈家的人。他们家老大是不是叫沈伟……沈伟什么来着?”

        “沈伟长。老大沈伟长,老二沈伟扬,老三沈伟翔,这几个名字都是他们爷爷取的。只有这老三,中途突然改了名。不清楚这些弯弯绕的,谁能想到他们仨是亲堂兄弟?”钱宏熙平时挺爱和周晓荣这些狐朋狗友海吹这些事。

        真论起来,从个人财富的比较上,周晓荣和他之间有一点差距,但也不至于天差地别。

        最能让他在周晓荣等朋友面前赚足面子,摆足架势的,就在于大多数人家都是纯粹的商人家庭,而他母亲一家却大多混在官场。

        无论是钱宏熙的外公还是亲舅舅,职位都不算低,很多所谓那个圈子里的事情,尤其是那些有趣但不要紧的小事,自然就成了钱宏熙平时吹嘘的资本。

        “沈家三个房头,如今差别已经很明显了。沈老大是贾副省长的秘书,年轻有为,前途无量。而他爸爸是应林市委书记!开玩笑,应林这几年一直闹腾着想升直辖市,他这个市委书记,全省除了我们中宁的书记,也算是头一份了。沈老二你应该也认识吧?云扬房产的广告现在到处都是,我怀疑这小子现在恐怕比刘老大还有钱。他老爸就更不用说了,都说裴新林是中宁首富,我看未必,沈永强应该比裴新林有钱。就剩下沈家三房,现在真是凄凄惨惨哪,我都不知道他们姐弟现在在干嘛。你要不说,我还以为沈伟翔还待在国外呢。”

        说到沈惜,周晓荣总算也有了插嘴的机会,他把自己所知道的沈惜近况简单说了说。

        “开书店?”钱宏熙对这个消息感到匪夷所思,“不至于吧?虽说他们老爸死得早,但就凭他留下来的遗产,这姐弟俩也不至于混得这么惨吧?”

        周晓荣好奇地问:“你的意思是他老爸很有钱?”

        “有钱?呵呵,你这话说的……要是沈伟翔的老爸还活着,今天的中宁首富是谁,还真说不准!”

        “这么厉害?他老爸是干嘛的?”

        “你总应该听说过‘盛驰科技’吧?”

        “废话!谁不知道盛驰?呃……你是说,盛驰是他老爸开的?”周晓荣一脸震惊。

        “你以为盛驰的‘盛’指的是什么?就是沈惋、沈惜的老爸沈永盛的‘盛’啊!”

        周晓荣的嘴微微张开,一脸愕然。

        要知道,沈惜是他公司里一个最普通的小员工的前男友。

        他固然对他作为沈家后代的身份有一定的认识,却怎么都没能把盛驰科技这家大公司和沈惜这个小书店老板联系在一起。

        盛驰集团是中宁市第一家,也是迄今为止最成功的一家互联网公司。

        自从上世纪九十年代中期赶上中国第一波互联网创业热潮,盛驰从门户网站、娱乐平台、博客空间一直做到今天的B2B电子商务,始终紧跟潮流,除了在网络即时通讯技术方面有心无力外,在其他各个方面基本都不落后于当今的其他互联网大鳄。

        因此,盛驰也就与永业集团、名程集团、新越集团并称中宁私企的“四大天王”。

        万没想到,沈家名下,已经有了一个永业集团,居然连盛驰集团都是他们的!

        周晓荣这下彻底无法理解沈惜为什么要去开书店了。

        “不过,话说回来,现在的盛驰好像跟他们姐弟已经没关系了。”钱宏熙突然又慢悠悠冒出一句,“他们老爸得癌症死掉以后,盛驰好像就归了别人。也是,那时候他们俩应该都还只是初中生吧?不过沈家人也不可能会被人欺负,估计是他们把股份卖了,公司是没了,钱肯定没少拿!”

        或许就是因为不缺钱,所以完全没了任何去创业奋斗搞事业的劲头,随心所欲地做些自己感兴趣的事逍遥度日?

        周晓荣勉强为沈惜的行为找出一个解释。

        一路闲聊,很快就接近了今晚的目的地。

        看着车外的道路,周晓荣发现他对这一片其实也不算太陌生。

        在中宁市,优质的住宅区不少,但能称得上豪宅区的,只有四处。

        这几片豪宅,分别位于城北独山国家森林公园附近、城西的双湖景区附近、城区东北角的临仙湖西侧以及城东南的八同山南麓。

        钱宏熙现在就开到了城区的东北角,再开个十几分钟差不多就能看到临仙湖了,这里的高端小区鳞次栉比。

        周晓荣眼看着钱宏熙放慢车速,缓缓开向右侧一个小区的正门。

        “你说的那骚货就住这儿?挺有钱的啊,你包的?”

        钱宏熙撇撇嘴:“我可包不起!这寡妇骚货,人够贱,从里到外,淫贱到骨子里了。但人家可不缺钱,大把遗产握在手里,人家只稀罕鸡巴,不稀罕钱。”

        今晚的节目被钱宏熙命名为“光棍操寡妇”。

        他约了周晓荣、刘凯耀这两个同样还打着光棍的色鬼,和他一起来玩这个与他保持着长期联系的性伴侣。

        刘凯耀因为熟悉道路,就自己开车过来,也不知道这家伙现在到了没有。

        “待会你不用跟她客气,就拿她当婊子玩。这烂货没有任何底线,怎么都行。就是年纪大了点,四十四还是四十五了?我忘了,你没问题吧?”

        “有问题就不来了。谁不知道你就好熟女这一口!给我们准备的肯定就是这种老屄。”周晓荣哈哈大笑。

        钱宏熙喜欢玩熟女是出了名的。

        他喜欢的熟女,可不只是大他三四岁的那种小儿科,他最喜欢比他大十岁左右的老屄。

        现在钱宏熙身边,最广为人知的情人,是个叫潘桦的女人。

        她就是个快四十岁的熟女。

        早在钱宏熙还在读大学时,当年曾是中宁市宁剧团当家花旦的潘桦就被他搞上了手。

        一晃十来年过去,潘桦早和丈夫离了婚,又从剧团辞了职,在嘉行旅行社做了个国内部副经理。

        其实,大多数人都清楚,潘副经理平时最重要的业务,就是陪钱老总上床。

        不过,话说回来,钱宏熙还真有点喜欢潘桦。

        这些年,他玩过的老屄两个手都数不过来,但只有潘桦,被他一直带在身边。

        有时,钱宏熙也会带几个熟女出来,和周晓荣、刘凯耀之流的狐朋狗友玩玩群交,但他从来舍不得带上潘桦。

        前几天的万圣节,几个朋友聚在一起,弄了一群妞搞了个万圣节制服Party,钱宏熙和周晓荣都参加了,那次,钱宏熙也没让潘桦出现。

        喜欢玩老屄,简直就是钱宏熙在圈子里的独家招牌。

        对他安排的节目,周晓荣早就有心理准备。

        老屄就老屄,据说老屄玩得还更开放一点呢。

        “对了,你有没有玩过一个叫徐蕾的小妞?”钱宏熙慢慢沿小区内的道路开着,寻找合适的停车位。

        “玩过啊,那个小高中生是吧?凯哥带来的,人好像都还没长开,不过屁眼够紧够嫩。你也玩过?”

        钱宏熙诡异地笑着:“什么叫我也玩过?这小妞是我过手给溜子的!我早就操过这小骚货了,她的屁眼还是我开的苞呢!可惜,这小骚货才十五岁就他妈被人干过了,问她是被谁破的处,她又不肯说。等会我们要去的,就是她家。”

        “啊?”周晓荣脑子一时没转过来。

        不是去玩有钱寡妇吗?

        怎么又变成去徐蕾家了?

        “等会要玩的那个烂货